N.R.R.
Author: 雪妖
同人文庫
[APH - 米英] 末日假日
關鍵詞：撒切爾夫人、貝克漢姆、牛頓、大本鐘、仰望星空
十二月的午後整個世界在爲末日的來臨而喧囂。相關的討論和言說斷斷續續從更早的一年前就開始了。吵鬧到後面彷彿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你相不相信也不重要。無論是黑夜突然降臨不復白日，還是地殼開裂大海掀起風暴吞沒城市鋼鐵森林。即便最後其實什麼也沒有發生。這個世界例行上演著該有程度和數量的自然災害，超過預算的那部分都在新年的祈禱和鐘聲中被過渡到下一年、此後長久的歲歲年年。
“那個時候你在干什麼呢？”亞瑟端起茶杯這樣發問。
“我？讓我想想⋯⋯”阿爾弗雷德歪頭思考的樣子像要開始一個不短的故事，“還是夜裏吧，我開車穿過中部平原，天氣挺冷還趕上大風下雪。開始那會兒車在公路上快飄起來像被兩邊風夾擊順著唯一的生路出逃似的。後來雪下大了，公路上大半蓋了雪前方也亮了警示燈。我把車停到就近的休息站，商店餐館居然全都關門停業，沒買到吃的就餓著肚子開足暖氣睡了一覺⋯⋯”
“沒聽你說過啊。”他皺了皺眉，“怎麼這麼慘？”
“哈哈也還好，出行時間比原計劃長了一倍。不過早上醒來，風雪都停了還是個大晴天。總之迎接世界末日的那個點——是幾點來著？——就給我這麼睡過去了。”
“⋯⋯不愧是你。”
“真正的世界末日一定比那種暴風雪的狀況糟糕多了！”那個時候阿爾眼裏發光好像閃過無數他家電影裏經常出現的那些場景。“倒是你呢？又在干什麼？”
“我？我那裏當時已經是早上了，倫敦街上和往常一樣人來人往。那些人從公共汽車上下來，從地鐵出口鑽出來。好像不怎麼看得到太陽，在雲層後面若隱若現的。泰晤士河水照樣流，準點鐘聲照樣敲，一晃也就過了那一刻⋯⋯真沒一點末日的氣氛。”
“哈哈，就是說。” 他像聽了個有點無聊的故事晃了晃身子甚至搖動了挺穩當扎在地上的椅子腿。
“不過那個時候我以為終於可以放個假了。”
“是啊，聖誕節也快到了嘛。”
“可還是忙得四腳朝天。接下來的新年也是，和每一年一樣發生了很多事。”亞瑟抽回放下茶杯的右手墊在左手下面，手指交疊勾出一張記憶的網絡。
“我記得這上半年，”不過不等他開口阿爾已經先替他回憶起來，“你家前任挺有名的那個女上司去世了不是嗎？整個世界都沸沸揚揚的⋯⋯哦還有一個踢球的退役了？”
“是啊⋯⋯真是奇怪，明明人在的時候也能當他們不在似的；倒是一不在了反而特別渲染起了他們的存在⋯⋯”有一絲苦笑在他嘴邊轉瞬即逝，“害我也又想起了不少以前的事。”
“嗯嗯這種感覺我也懂啊。”他頻頻點頭倒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明白。
“但其實在我看來他們都像大本鐘裏的硬幣一樣。”在歷史的長流中校對時間微不足道的精準。
“⋯⋯等等，放硬幣在鐘裏干什麼？”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他覺得這種事應該像牛頓運動定律一樣人盡皆知，雖然也知道面前這傢伙的常識都是漢堡治感冒那種程度的。
“哦以前你就喜歡藏這些小東西，什麼金線書裏的甘草葉鐵皮罐裏的半塊糖⋯⋯硬幣又是怎麼回事？給半夜裏會偷偷跑上鐘樓幫忙維護的小精靈的薪水嗎？幾個硬幣也太摳門了吧⋯⋯”
“夠了沒有這樣的傢伙啊！”
“好了好了，”他揮揮手打消掉他上沖的火氣一般，“什麼事交給世界的HERO都不是什麼事。修鐘什麼也就是一塊蛋糕！”
“得了吧，你自己又怎麼樣？還不是爛攤子一大堆⋯⋯”
他只是懶得把他遇到的那些麻煩再一一數落。
這個時候午後的陽光比剛才濃烈了一點，照著他還剩一半茶水的茶杯明晃晃的反光。新的開水已經在燒著了就快要咕嚕嚕地冒泡。他們身後的牆上一個樣子古怪的掛鐘時分秒針呈現奔跑中小人的樣子你追我趕，腳步發出非常細微的聲音。
“你有沒有哪怕一瞬，想過世界末日的預言可能是真的？”
“說實話應該有吧？不過真要這樣，也沒有辦法啦。”
“喂喂這麼說可真不像你？HERO不應該這個時候出動力挽狂瀾拯救世界嗎？”
“但是就算這個世界真的壞掉了，重建一個不就好了？你不覺得重建新世界比拯救那個舊的厲害多了嗎？”
那時候他愣住了，但沒過兩秒又笑了出來。抿著嘴扯出弧度肩膀一聳一聳的。而他沒有在意他這些小動作，還在繼續說下去。
“那些記憶常識統統丟開⋯⋯重要的是我們都會活下去的。”
他眼神真誠，說話的像握住他的手并施與堅定的力度。儘管他們誰都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
“不過就算是重建的世界，我也還會是世界的HERO啊哈哈哈——”
那個時候我們連重生都不能選擇。
至少在末日過後給自己放一個假。
假裝一眨眼一剎車在不是整點卻聽見時鐘敲響的一瞬，世界已然更新。
即使它看起來和從前的那一個沒有什麼區別。
他覺得自己是被鐘錶裏的機械音干擾從而再也聽不到時間的流逝。
“這個假期，來得有點晚啊。”亞瑟說話的工夫一不留神直接跳過了日曆上的半年。
“那有什麼關係？”阿爾無所謂地攤開了手，“正好現在天氣暖和了。”
“我們可以一起到阿拉斯加去。”稍後他又補充，“那兒有世界上最好的鮭魚。”
和它們一起仰望一天中僅有兩個小時的燦爛星空吧。
Fin.
